送別受湛兄

不久前,在信基大樓邀請我去聚會的時候,你雖然沈疴在身,仍然誠懇而且溫暖地跟我說:「你知道,老同學只能幫你到這裡了……」

知道了你離開的時候,雖然不意外,但是仍然非常難過與不捨!

你知道我在台灣的生活足足斷篇了大約25年,這個25年之中我「躲到」美国及對岸,我的生活與工作重心轉移到對岸及美國西岸,所以我幾乎與所有的同學和朋友都失去了聯繫;包括你!

一直到幾年前回台灣參加同學聚餐,看到了你,依然是燦爛笑容、給人溫暖感覺的你,我發覺就算許多年沒有見面,可是依然感覺特別熟悉。

更早些時候,當我在美國Cupertino 生活的時候,住在附近的家兄忽然有一天跟我說:「葦州去世了,他的告別式在加州Davis 舉行,我們兄弟一起去參加吧!」

那次參加葦州兄的告別式,居然就是我在國光畢業之後再一次有機會接觸到葦州兄,想不到已經是天人永別!

因此,在台北的聚會能夠彼此重新見面,內心感覺特別熟悉及欣慰。

後來,在台北,我就跟我的大女兒咪咪與你和嫂子有了更多交集與碰頭,尤其是在我不在台灣的日子裡,你们夫妻倆對於咪咪的照顧和帶領,不只是到位,而且幾乎可以說是非常穩定和長期持續。

同學之中,彼此相處愉快已經是很深的緣分,居然還有同學這麼照顧到我的女兒,這就更讓人銘刻在心!

我想「大恩不言謝」,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!

我特別記得最後一次你來我家,也是你準備再去美國探望伯母與兒女的行前(現在回頭想想,這也成為你最後一次去探望他們了,不能不感嘆人生的無常!),百忙之中你們夫妻一起再一次來到我家。

我早前在你家吃飯的時候,跟你說我特別喜歡吃你做的蔥油餅,沒有想到你來我家的時候,居然帶來制作蔥油餅所有需要的原料,甚至包括油和一小包蔥花!!

我想,只要我沒有得到老年痴呆症之前,我將永遠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,他在乎我曾經說過的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他曾經親自從他帶來的行囊中取出來已經切好的蔥花!

蔥油餅固然好吃,可是做蔥油餅的這個同學的情誼比蔥油餅更讓人回味千百遍!

今天是你的大殮的重要日子,我沒能夠鼓起勇氣去到殯儀館跟你道別、說再見,但是,我懷念你的心情,比任何時候都還更重、更深、也更不捨!

美好的仗你已經打過,遙遠的路你已經走過,你現在已經安息在主的懷抱,祝願天堂從此不再有病痛…

這篇思念你的文字,不太有章法,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,甚至,我不要使用「您」來稱呼你。

因為,老同學了,就這一次悼念,就在今天大殮的日子,讓我們除掉所有世俗的外衣和面具,讓我們重新再一次回到那個曾經一起騎著腳踏車上學、回家的路上……

在那裡,也在未来,沒有您,只有最真摯的你和我!

老同學了,只能用以下這是齊豫唱的《送別》,送你一程!